追随.5.[长篇·现实向]

桓桓终于归来。
期待明天个人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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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姨刚才打电话威胁我了。
小辉声音闷闷的。
她说你掉多少斤肉，就从我身上割多少斤肉。

孙杨嘿嘿傻乐：我肉多不怕掉，可以把你割到骨头都不剩。

小辉一阵恶寒：我现在正在路上，车上有两箱牛奶，两只王八，三斤龙虾，一筐蔬菜，一口锅。我要取代阿姨成为你的二妈了。

二妈，开车的时候不能打电话。孙杨语气严肃。

小辉气短，挂了电话。

他陪在孙杨身边有小半年了。开始是赞助商员工的身份，负责和代言人协调工作。

后来因为年纪相仿又性情相投，被孙杨强自敲定成助理，整日跟在他身边，公司那边只挂了个名字。

没见孙杨之前，小辉难免忐忑，怕这种活在异界的传说中人，自己应付不来。

那时孙杨还没在北京制造奇迹，但已经手握1500自的世界纪录，风光正盛，前程无量。

重要的是，孙杨有两米高。他站在身边的时候，不论是体态还是气场，对人都是绝对的压制。

小辉试想了一下仰头与他交谈的情境，只觉得脖子酸痛。

第一次见真人是在摄影棚。没什么拍照经验的孙杨定定站在背景板前，浑身僵硬，几个简单的动作摆了一遍又一遍。

孙杨挠头道歉：对不起对不起，之前没怎么干过这个，耽误大家时间了…我再来一遍，这次肯定过！

满脸无辜恳切。

这孩子对世故不甚娴熟，却胜在真挚率性，似乎不难相处。
小辉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俊脸，和俊脸之下一身修美流畅的肌肉，深深感动于造化弄人。

仅见过两三面之后，小辉不由自嘲唏嘘，先前着实是想太多了。

孙杨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人。

他努力珍惜着所遇的一切。

虽说明面上讲，小辉是个寸步不离雇主的贴身特助，包管吃穿用度，照料衣食起居。可实际来说，他和孙杨的关系，绝非单纯雇佣，而更像侪辈亲友。

孙杨看着神经粗大，实则心细如发。

他上午无意咳嗽两声，孙杨下午便塞他一口袋感冒药；他偶尔提过一次不吃鸡蛋，孙杨便记得点餐时特意叮嘱吩咐；他忙完一天周身疲惫，孙杨总不忘关切道谢…类似之事不胜枚举。

更不消说，小辉的床头已堆了一窝孙杨执意相赠的娃娃。

孙杨的确像太阳。兀自灼烧，照亮周遭生灵，温凉正好。

小辉相信，孙杨要是真喜欢个什么人，那份热情根本无法想象。

他非常人，能力如是，爱也应如是。

孙杨若能爱的，绝不会是寻常之物。他眼光高着呢。

所以在孙杨说要找个女朋友时，小辉险些激动得失禁。

这该是何方神物，竟入了孙杨法眼。

一定不简单。

小辉瞪着莹亮的绿豆眼，八卦之魂熊熊燃烧，咄咄逼问孙杨：什么时候找？有目标了吗？人长得怎么样？说过话没？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大家瞧瞧？

孙杨一脸嫌弃：我谈对象，你这么激动是想干啥？

小辉正色道：我这不是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吗，这是助理职责的重要组成部分，而且对我的工作也会有很大的协助作用。你看啊，你要是有了女朋友，她一定会对你关怀备至，我俩再一配合，她满足你的情感需求，我满足你的非情感需求，再加上阿姨的悉心打点，你说你往后的日子还能有个不好吗？

孙杨面无表情：和这个没关系。

小辉事觉不妙，迅速回想了一遍刚说的话，又挑不出什么毛病。

他看过孙杨微博发的那个文件包，也知道此事对孙杨的冲击定然不小。

但孙杨没有主动谈及过多，他想自己挺过去，旁人不好插手。一段时间的适度消沉亦是情理之中。

而如今事发近一个月，他还没走出来。这说明事情在恶化，又或者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。

小辉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。孙杨语气郑重。

嗯，你说，我听着呢。小辉认真点头，腰板挺得笔直。

孙杨深吸一口气：我想交个女朋友。

小辉恍惚：我知道啊，你刚才不是说了吗。

孙杨：不是因为缺人照顾，也不是因为精虫上脑。

小辉：那是因为啥？

孙杨：因为我想。

小辉：你想…干啥？

孙杨：我交女朋友，只是因为我想，没有别的原因。

小辉听懵了。

孙杨挑眉一笑：不懂了吧。

不懂。小辉耿直地摇头。

其实我就是想任性一回，干什么不重要，但一定要干出来。孙杨认真看向小辉，带着虚心求教的表情：交女朋友这种事，应该够任性吧？

小辉大脑光速运转，交女朋友再正常不过；但孙杨灵光乍现想交女朋友，似乎有些不太正常。

太突然。印象里孙杨对女人的态度，往往都不咸不淡，哪怕是极漂亮的女人，也最多不过多看几眼多提几句。转眼训练半天，也就忘得渣都不剩了。

而他反复念及的，又恰巧不是个女人。

小辉？孙杨还在看他。

够了够了，这个绝对够了。小辉脱口而出。

那你打算…去哪儿找那个女朋友？犹豫半晌，小辉开口问。

嘿嘿，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。孙杨歪了歪脑袋。

哦。小辉靠回椅背上。

安静的空气里是甲鱼汤的味道。

对面的孙杨捏起一只冒着热气的龙虾。

小辉心里有点痒。他还有问题想问。

你屁股不舒服吗？孙杨叼着龙虾尾巴。

啊？小辉怀疑自己聋了。

那你干嘛挪来挪去的。孙杨嘬了一下手指。

小辉瞬间静止：孙杨，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。

孙杨点头。

小辉表情严肃：你有具体人选了吗？

孙杨再点头。

小辉：那这姑娘…你真心喜欢吗？

孙杨停了停喝汤的动作，演技拙劣地继续点头。

小辉心中巨石落地。

这孩子估计是和谁杠上了，据他猜测，应该是朱教练。

从孙杨的一连串反应来看，如果真要开始一段恋情，时间也不会长久。他需要的只是一段能被证实的关系，其过程中的一切，是假意还是真心，或许并不重要。

他见过孙杨认真的样子，和现在埋头吃饭的蠢态判若两人。

认真的孙杨是不会说话的。那时他的眼睛像陈年的枯墨被雨打湿，盈聚不散，脉脉无言。

他总是用那样的眼睛看着一个人。

小辉慨叹：当我是瞎的吗，谁还看不出来你的真爱是谁啊。我还有他经纪人的电话呢。

ps:
这篇文会出现不少配角，包括一些虚构的人物。一开始就没想只写爱情，因为生活绝不只有爱情，若想荡气回肠，就得熬过庸常，谁都一样。
但爱情一定是他们生活里最美好的那部分(*/ω＼*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