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随.8.[长篇·现实向]

出于玻璃与糖均衡搭配的考虑,来一发回忆杀。

有糖,有糖,有糖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孙杨在凌晨四点准时醒来。或者说,还没睡着。

昨晚他主动加训了两个钟头,躺到床上时已近午夜。澳洲东南海岸的夏天,听不见蚊蚋嗡鸣。溽热的暑气消退未半,空气略咸,覆在冲洗之后的皮肤上,厚实而温暖。

孙杨侧身躺着。看窗口透进灯光微弱的晕影。

他睡不着,全无困意。他试着闭上眼睛,看见不断聚拢又消融的一片金黄色。心跳得很快,眉心发烫。

类似大赛前夕的紧张与期待,又完全不同。没有成竹在胸的自信,只有沉甸甸的海浪在心头潜流。

尝试数次,依然无法入睡。

真是太没用了。孙杨暗骂。你打算顶着一张张继科一样没睡醒的脸去见他吗。转念又想,你何苦这么吓唬自己,见不见得到人还不一定呢。

他目前掌握的唯一信息就是朴泰桓明天,哦不,今天会空降布里斯班。具体时间和航班一概不知。

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机场堵人,以他两米的身高来说太过高调。

无限懊恼。他想第一时间得知有关朴先生的一切,手里唯一的联系方式却只有他的工作邮箱,且朴先生本人基本不过目,回信周期以月为单位。

然而哪怕是这个无底洞般的工作邮箱,他也是花了不小心力才搞到。

孙杨换了个仰躺的姿势,专注把自己埋入回忆。

10年广亚,他对朴泰桓的感情剧变。

快到他自己都来不及反应。

孙杨记得很清楚,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人产生欲望,身体的反应直白而羞耻,头脑却清朗如十月穹庐。

400的领奖台上,他默默挪到他身边,双手冰凉,周身轻颤,心脏骤缩。

完了完了,我怎么会这么紧张。孙杨想。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。

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身体贴近朴泰桓,欲将这股过分的情绪甩脱掉。

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钻入他的鼻腔。那是朴泰桓身上的味道,明净疏离,像长在山尖的花,又一如他的人。

孙杨的心跳似乎停止,胸腔里空荡荡什么都不剩。他再次靠近身边之人,依然凭借本能,微微歪过脑袋,在距他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,绵长不舍地呼吸。

原来靠近他是我的本能。孙杨攥着朴先生披在身上的太极旗,认命一般地想着。

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他所能料想的人生轨迹中。可他几乎没有任何犹疑与挣扎地接受了。

好像梦里一直有这样一个时刻,而他已经在现实里苦苦等侯了很久。

他下决心要问到电话号码。

1500米颁奖之后,孙杨在更衣间截住朴泰桓,柱子一样拄在他身前,却因太紧张一时失语,只沉重地喘着粗气,被眼前灿烂的红色晃得头晕。

他再次闻到那股清浅的香味。

孙杨瞬间死机,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。

朴泰桓觉察到身旁的巨幅身影,抬头看人,见孙杨一张脸苍白细嫩,未干的两缕刘海贴在浓眉上方,把几分英气削得只剩一半。他的眼睛被眉骨的阴影挡住,短密的睫毛倾垂,似乎又是要哭的表情。

朴泰桓叫他名字:孙杨?

孙杨直了直脖子,嘴唇微张,眼里有惊动的水波一闪而过。

朴泰桓试图看清他眼里的情绪:你是不是…又要哭了?

孙杨摇头摆手:没有没有。

此话一出,眼泪像开闸一般淌了满脸。

朴泰桓叹气:你赢了我也要哭啊。

孙杨像是被自己的反应吓到,一脸惊恐:我没想哭的,我不哭了,不哭了…

朴泰桓想笑,低头忍了半天没忍住,笑得双目带水,眼前光影朦胧。

孙杨慢慢停下动作,只看着他,泪斑沾在脸上,像个哭累了放空的孩子。

下一秒,朴先生的手抚上他的脸。

准确地说,只有指尖。

他再次为他擦去眼泪,这一回,没有纸巾,没有袖口。

肉体相触,亲密无间。

眼泪越擦越多,面前的孙杨一言不发,眼睛黑黢黢看着他,只管一味地哭。

朴泰桓整个手掌覆上去,语气有些焦急:别哭了,我都在给你洗脸了。

孙杨微闭着眼睛,把脸贴向那只温暖干燥的手,动作很小,怕对面人察觉。

这种贪婪已经很克制了,孙杨想,停吧,我和他还有很长的以后。

孙杨动用全部意志抓住朴泰桓的手腕,把他擦泪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。

能不能…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。孙杨强作理直气壮地说。

啊?朴泰桓一时没反应过来,这孩子在他面前哭了五分钟,就为了要个电话号码?

好,我一会儿让我助理把邮箱给你。朴泰桓说。我手机号码经常换,邮箱用得久。

他拍了拍孙杨的背,绕身离开。

出门之前,他冲还站在原地的孙杨说:孙杨,我等你下次战胜我。

闹铃第二次响起。孙杨睁开眼睛,窗外已有天光。

他起身拉开窗帘,看到透明的晨露滚下窗棂。

洗漱之后,孙杨叼了两片土司,背上挂满玩偶的双肩包,在未醒的灰蒙天色之中搭上了去往布里斯班的专车。

等候和追逐对他来说,还算快乐。

ps:
最近越来越爱大白
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不被虐( ͡° ͜ʖ ͡°)

另外对不起又食言了,念姨杀青留到下回吧。

评论(18)
热度(47)

murchury

没有什么是蓬勃不死的

©murchury | Powered by LOFTER